农村手工作坊

2023-10-4 20:42| 发布者:网赚吧顾问| 查看:24| 评论:0

摘要:           小时候,住在农村的舅舅有强烈的“发财”欲望。这里的引号是指不是现在人们所要求的豪车豪宅,而是种地之外的一份额外收入,让他一家人过得舒舒服服。         我仔细研究过舅舅的想法,可 ...

     

  

  小时候,住在农村的舅舅有强烈的“发财”欲望。这里的引号是指不是现在人们所要求的豪车豪宅,而是种地之外的一份额外收入,让他一家人过得舒舒服服。   

  

  我仔细研究过舅舅的想法,可能是因为他是大哥,但由于种种原因,他始终没有跳出农场的大门。他没有办法,只能回农村种地,看着哥哥们去城里读书工作,成了城里人,心里有点焦虑。那时候我舅舅已经40多岁了。他年轻时没有这个雄心壮志。他只是想在农村做点副业,多赚点钱,让村里人不会拿他和其他兄弟比,做反面“教材”。   

  

  带着这样的想法,大叔当真是不知疲倦地开始折腾。养羊、养牛、养油,他会尝试叔叔能想到的每一种方法。经过几次折腾,大叔真的有富余的钱了。可惜,有富余钱的大叔依然保持着艰苦朴素的生活态度,不舍得为自己花一分钱。   

  

  大叔开糕点小作坊是一个偶然。那时候农民想吃烤饼,都是用自己的材料加工的。当时我们村没有加工点,村民只能走十几里路到附近的村子做蛋糕。多走走没什么。最让村民恼火的是,作为外地人,不管走得多早,总是排在自己村民后面,有道理也没道理。   

  

  叔叔是个心悦诚服的人。他默默忍受着其他村的人的无理对待,一点一点看着做蛋糕的过程。有一天,他打电话给他爸爸,让他帮他买一个烤箱,里面有两个电器,不算太大,三层就够了。   

  

  父亲托人买了个烤箱,让厂里的司机帮忙把烤箱运回村里。烤箱到村里的那一刻,村民们像叔叔一样眉开眼笑,太多厨师帮忙搬烤箱,接电线。他们知道,从现在开始,他们可以在自己的村子里做蛋糕,不用看别人的眼色。   

  

     

  

  在我们的方言里,做蛋糕叫做蛋糕。“打”字说明这是一项艰苦的工作。大叔的第一批蛋糕是月饼,我们称之为冷坨。它是由香油和面粉制成的。馅料是白糖、葡萄干、绿色和红色的丝绸。烤好后不能马上吃。吃之前需要冷却变硬。冷坨皮脆油润,馅甜有嚼劲,易储存,符合长城外坝上人的口味。   

  

  大叔第一次尝试很成功,冷拓受到全村人的好评。然后大叔又尝试做饼干,那种又大又脆又甜的白饼干,也是大获成功。就在我以为大叔会尝试做新品类的时候,大叔摆摆手:“够了,你用这两种就可以开了。”从那以后,达波糕点作坊的生产范围就固定了,冷坨子和饼干,别的什么都没有。   

  

  大叔所谓的开业,并不是马上开业,而是等中秋节过年的时候。说实话,就算大叔马上开,也没人会光顾他。村里人对冷坨和饼干的看法是:只属于过年过节,平时谁叫吃饭谁就是懒,什么都不干。   

  

  这是当时农民感兴趣的地方。普遍贫困使每个人把节约温饱与道德约束统一起来。就算你家里的经济状况允许你每天吃冷坨子和饼干,也没有人愿意冒着天怒人怨的风险,让全村人孤立你。   

  

  中秋节是一个大节日,是冷拓月饼的正式上市时间。中秋节前十天左右,老两口开始忙碌起来。那时候,来做蛋糕的乡亲们需要自备材料。油、盐、面都是按照他们要做的饼的重量提前准备好的,大爷收取加工费。其中白糖、葡萄干、青红丝不是经常有,就直接从大爷手里买,大爷让公交司机老张从县城带回一整袋白糖、葡萄干、青红丝,自己做了三个“方案”:标准、多加、小。各方案自行收费,不以赚钱为目的。   

  

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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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糕点的加工费是以面和油的斤数来计算,我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大伯当年的收费标准,应该是不高,高的话他也不可能一做二三十年。我当时的注意力,全部集中在冷坨和饼干上面,没事干去抓一把葡萄干塞进嘴里,美其名曰替大伯尝尝味儿。一天几次“尝味儿”下来,腻的我胃里直泛酸水。

不只是我,来打糕点的乡亲们都带着孩子,或者说,此时的孩子们一个比一个懂事,都主动要求来帮父母的忙。来“帮忙”的孩子和我一样,其实就是为了吃口葡萄干、捏几根青红丝,大伯时不时得盯着他们,不是怕他们吃,是怕他们吃坏了肚子。那时候的葡萄干等物需要长时间运输,无论卫生程度还是坏果的比例都很堪忧,大伯母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摘除坏果,以防它们坏了糕点的味道,坏了乡亲们的肚子。

乡亲们打糕点,是需要自己动手的。和面下料等活计是大伯亲自操持,剩下的搬东西,放烤盘,收烤盘,在大笸箩里晾冷坨和饼干等打下手的活,乡亲们主动承揽了过来。没办法,排队的人太多,大伯大伯母几乎是昼夜不歇,也是供不应求,只能大家齐动手,可以节省时间。

由于大伯打糕点的手法好,人随和,白糖等馅儿料下的足,很多外村人也来找他打制。一时间,村子里出现很多驮着白面胡麻油的自行车,早早地到大伯家门口排队。许是大伯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外村受的气,他对别村来的人一视同仁,先到先排,不分里外。有趣的是,本村的乡亲们对大伯如此安排没有任何意见,在他们看来,自己村人做事公道,是能拿出去宣扬的好事。

大伯打糕点的时间段,我是定然不离左右的,干点力所能及的活,村民们打好糕点后也会给我留下几块冷坨和饼干作为礼物。一个打糕点季下来,我能攒下好多冷坨,饼干是攒不下的,那玩意现做现吃才好吃。

大伯打糕点一直要忙碌到中秋节前夜才会停歇,下一次的开工就是过年。过年时,乡亲们对糕点的需求量大,大伯会提前一个月开始制作,反正家乡的冬天零下二三十度,不怕放久了会坏掉。

过年打糕点更是忙碌,连我奶奶也会亲自出马帮忙。奶奶的任务是做饭,大伯大伯母和来打糕点的乡亲一起吃。奶奶做饭舍得放油放肉,帮忙打糕点的、排队等待的乡亲们一起吃饭,热乎乎的熬菜散发着阵阵肉香,土豆绵乎粉条筋道,大家一人捧个大海碗,吃的不亦乐乎。那场面,不比婚丧嫁娶的场面小。这下好了,大伯家的打糕点买卖愈发兴隆,慢慢地好多人自己连白面和胡麻油也不带,全部从大伯这里购买,虽然辛苦,但大伯能多赚一些。

大伯的打糕点生意一直持续到他年老体衰方告结束。有意思的是,后来来打糕点的,几乎全是年轻人,甚至有从县城开车过来的,他们说,大伯这样的制作方式,有味道,吃着放心。当得知大伯歇业后,大家不无遗憾地感慨,此后再难吃到农村的味道,再难吃到儿时的快乐。

如今,大伯去世多年,家乡县城周边的农村,打糕点的人家却没有消失,反而多了起来。他们秉承着传统的做法,足油足面足料,也不桎梏于中秋和过年两节,随时去随时可加工。每到过年,我都会去乡间寻个家庭作坊制作一些冷坨饼干,拿回家放在冰箱里慢慢吃。

我儿子也喜欢吃这些没有任何花样的、土土的糕点,可惜,他体会不到制作的乐趣,或许,那时独属于我们的童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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