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年想牛说牛一一散文作者：袁炳纲 原创首发
题目：为人民服务当甘牛，创新发展当先锋牛，努力工作当老黄牛.
回顾我的一生，我喂过牛，养过牛，用过牛。直到今天，我还记得很多牛的名字，形状，表情。
睡在拴牛喂牛的窑里的热炕上，炕上烧的是牛粪。虽然有一点青草的味道，但总是夹杂着花香，尤其是盛开的紫花苜蓿，甜丝丝的，芳香四溢。 夜深人静的时候，牛发出的反刍声特别大。是真正的原创音乐，单调却不枯燥，简单却看似复杂。 一口草从一个胃里吐出来，牛巨口旁边有个疙瘩。大嘴上下咀嚼二十年，粗草提炼再进另一个胃。 这头母牛太忙了，不能一下子吞下所有的草。当它稍微有空的时候，它可以吐出粗草，反刍。 每次我咀嚼的时候，似乎都在品尝、思考、歌唱. 虽然过程是机械的，但却是优雅的。有时候起来在牛栏里撒尿，看到牛用舌头舔自己的皮毛弄皱自己的发型，或者把大腿压在自己的粪便上粘上粪垢，我就没法把专门为梳理牛毛加工的刨子取下来仔细梳理和刮擦牛毛。有句话说：一日三顿，不如一顿吃。在农夫眼里，牛是他的孩子，打扮得像新娘一样漂亮是他的骄傲。在我的眼前，我一直在一只一只的喂二手牛。像电影一样，一幕幕场景在我眼前闪过。
最早的是“顺风角”。它在旧社会由我家照看，后加入社会，成为一个生产队。“顺风角”可能是一头为人民服务的甘牛。祖父 爷常常指着“顺风角”给我说：这牛乖得很，一丁点也不躲奸耍滑，把身上的劲经常用完用尽，那时装一车收割下来的麦子，上家门口那陡坡，如果我人在大车后边帮着推，顺风角就挣扎着把那车麦拉上了坡；若人不帮忙，顺风角尽管努力，还是拉不上那道坡。你看这牛乖不乖，为拉车可以说把全身的劲使尽使完了。 可能缘于爷爷对这头“顺风角”情有独钟，所以一看到有人用鞭子抽打，便火冒三丈，他每见到“顺风角”，总像见到老朋友似的，轻轻拍拍牠的头，抚摸一下毛皮，甚至把他正吃的馍给“顺风角”塞进口中。 “顺风角”认识主人，总把脖子伸过来，将头偎依在爷爷的怀中…… “顺风角”的犄角是向内顺盘的，慈眉善目，神态憨憨的，一看就是头老老实实耕作的牛，也就是孺子牛吧，对人对劳动和和蔼蔼，实实在在，好像爷爷对待孙子。 队上牛的名字还有“大红”、“二红”、“壁虱眼”、“壮棒”、“二杆子”、“白尾巴梢”、“黄牛娃”…… 可能真正能够上拓荒牛的就是那头“大红”吧。 这“大红”，身体高大性格急，不用扬鞭自奋蹄，一拉开套，便一路小跑，缰绳上的铁链拍打得轭头直响。 缘于性急肯出力，干活不久周身身上下全出了汗，湿漉漉的，像从水.里捞出来的。这时使唤“大红”的人，总心疼地向后拽一拽拴在牠鼻圈上的拽绳，意思让牠慢点走慢点走，可牠不是慢下来的那种牛，脖项弯曲着尾巴还高翘着，鼻孔呼呼喘着仍一如既往向前猛拉猛奔…… 无奈，只好让牠歇息，可只要你人一站立起，还没吆喝，牠便又拉套前行了。 我那时很小，大人说检验牛真正歇得差不多了的标准是：开始反刍。  老黄牛可能就是那头“黄牛娃”吧。 这“黄牛娃”脾性特好，大人小孩都能使唤，牠总是不紧不慢，有规有律那么向前拉套，即使一晌不休不息，牠还是那样干活，仿佛一架时钟，有条不紊，有节有奏，只知转动，不知疲倦。 “黄牛娃”最感人的是那年生了病，站立不起来，是大家用杠子和绳把牠抬起来的。就这，那场病好了后，牠还坚持拉犁拉套三年多。 “黄牛娃”后来终于再也站不起来了，二爸这个队长实在不愿杀了牠，让饲养员给卧着的牠喂草喂料，但许多日子过去了，奇迹没有出现，“黄牛娃”走了。 “黄牛娃”的皮给我队合了好几条皮拽绳，肉煮熟时分给大家，可二爸和几个人不要，让给其他人，他们不忍心吃这位功臣的肉啊！尽管那时大家生活困难，一年吃不了几次肉。 …… 牛的一生，勤勤恳恳，任劳任怨，吃的是草，挤的是奶，即使某一天老去了，还用牠的皮合绳，筋绑扎木杈刺，骨头变卖钱…… 牛的精神永远激励鼓舞着一代又一代人。 牛年来了，当牛做马是做人的本分，让我们当好孺子牛、拓荒牛、老黄牛，在厚重的黄土地上耕耘播种吧！ |
